新年何所欣,云為侶伴石為枕;
佳客無以待,飯煮胡麻雪煮茶。
——清•劉一明撰(見《棲云筆記》)
“烹雪”,是古人過冬時,一個極富詩意的動作。明代人說:“茶以雪烹,味更清冽……幽人啜此,足以破寒!
某年臘月,大雪封山,清嘉慶年間的蘭州興隆山道士,亦是詩人的劉一明,貓在山上,獨自欣賞巖壁間一副被雪浸潤的春聯:“新年何所欣,云為侶伴石為枕;佳客無以待,飯煮胡麻雪煮茶!鄙瞄L醫術的他就地取材,用雪煮茶,佐之以胡麻飯,想必別有特效。好不容易來個到訪客人,凍得臉面紅紫之際,喝他一碗熱滾滾的雪茶,應該也很舒服。只不知久居蘭州的山西人劉一明,會不會像老蘭州一樣,說得那“舒坦”二字。
煮雪之外,寒冬也可以煮酒。民國時蘭州一處園林,名之“印雪”,取“鴻泥印雪”之意。廳中有一長聯頗為典雅:“鴻鈞氣轉春,正值二銘堂構,飛革興歌,喜從煙柳叢中,佳音聽黃鸝兩個;泥火爐當月,敢傳九老缽衣,詩篇招飲,笑向雪梅影里,美酒酌綠蟻千杯!鄙下搶懢,下聯全然是唱詩煮酒的味道!熬G蟻”是酒的別名,與“黃鸝”相對,工整貼切。和煮茶不同,煮酒要有幾分烈性,故而聯中,不止是與客靜坐,還有談笑風生。笑梅花雪影,笑綠蟻金樽,笑蒼狗浮云。放懷天地外,笑傲宇宙中,心底都煨存一爐泥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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